我原本只希望他站在神坛上。

【尘羽】夜来幽梦忽还乡(六)

阿苏勒x羽然(羽然视角),羽然黄粱一梦伪“重生”梗


人生不过是充满选择支的游戏罢了,有时候你只是说了一句不同以往的话,做了一件不同以往的事,就会改变整个命运的轨迹。


PS:emmmmmm,这个夜晚好长,我还没是写完。而且写的时候网易云很骚气的一直给我循环一生等你,于是,ooc了_(:з」∠)_。


————————我是ooc的正文分割线———————


“羽,羽然,你怎么不说话啊。”


遣散了院内待命的侍女,阿苏勒回过身,不知所措的看着羽然挑了一阶干净的石阶,背对着他坐了下来。


“阿苏勒,过来坐吧。”


羽然倒也不看他,只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阿苏勒白天就是坐在这儿开开心心的吃着她从南淮带来的点心的。


从皇帝的书房出来,到回到偏殿的住处,羽然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她默默跟在阿苏勒身后,距离不远不近,脚步不快不慢。经历了刚才书房外的事,阿苏勒像是一时间也没想好要如何同她开口,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回到住处。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阿苏勒,”羽然不去回答他,只是盯着天上的月亮,“你看,今天的月色真美。天启的月亮又圆又亮的,不像南淮的,总是蒙着一层晕。”


羽然自嘲似的笑笑,接着说:“我是不是特别傻,明明都是同一个月亮,还分什么天启的还是南淮的呀。”


“羽然......”


“我总说要罩着你,可你来了天启,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带来些哪儿都能买到的点心,明明都坏了,结果你为了不让我伤心,还要假装吃的很香——我在去赴宴的路上悄悄尝了一口才知道。”


“我吃的时候还没坏呢......”


“你不用骗我的,点心确实是坏的,我知道。”


羽然说着看了一眼阿苏勒:“你问我是不是生你的气,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我只是气我自己,不仅帮不上忙,和你相处这么久,对你身上发生的事也一点儿也不了解。”


“这没什么的,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再说,这些事情是我从没说过,不怪你。”


“阿苏勒,我这个当老大的,是不是特别没用?”


羽然低下头看向脚边的一颗石子。她想起酒席上她对白舟月说,她这个老大出了南淮就不管用了。


然而可笑的是,即使在南淮,她也没有帮到阿苏勒什么。她一直都知道阿苏勒身体不好,可她从来不知道已经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她自恃自己是同阿苏勒一起多年的知己,对不过才与他相处十余日就已经有了几分默契的白舟月不自觉抱有敌意,可事实上,她又比白舟月多了解阿苏勒多少呢?


阿苏勒不曾对她说过的事,却对小舟说了。


她什么都不清楚,如果今天她听了阿苏勒的话,就那么回了驿馆,是不是只有她还要继续被蒙在鼓里?


是不是她太笨、太贪玩儿,所以阿苏勒什么都不和她说?


是不是白舟月比她好,所以阿苏勒什么都可以和她讲?


羽然双手抱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她本该发火的,她该质问阿苏勒,质问他为什么瞒着不说,为什么毫不犹豫地烧掉了密卷。可她现在问不出口,只剩难过。


“我在青阳的时候,有一回昏死过去,所有医师都说我是血厥,是不治之症。后来,是辰月的雷碧城救了我,他说我二十四岁仍有大劫,如果到那时还没找到治命根本,二十四岁就是我的死期。”阿苏勒回忆起过去,幽幽开口。羽然抬头看向阿苏勒,仔细聆听着。


“我那时候还小,觉得二十四岁离我远得很。所以虽然之后偶尔也会吐血,倒觉得没什么。”阿苏勒笑了笑,接着说,“可这次我来天启又碰到雷碧城。他说我在地宫拔起了苍云古齿剑,冲逆气机搅乱血脉运行,所以缩短了寿限,最多就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


“那就再找他!虽然密卷被你烧了,可他应该还在天启吧?我们去找他,找他救你!”羽然听到阿苏勒寿命只剩三个月,原本满腔的自怨自艾全都化作焦灼,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走,我们现在就去找——”


“羽然,”阿苏勒苦笑着将羽然拉回,按坐回石阶上,“你知道,雷碧城当初是如何救我的吗?”


“啊?不知道,怎么救的?”


“用他学生的命,我的性命,是用辰月秘术以命换命换来的。”阿苏勒语气中带着愧疚。


“......”羽然有些愕然,以命换命?


“雷碧城还告诉我,我之所以会有这种病,是因为我体内流着狂血。”


“狂血?”


“嗯。狂血是我们帕苏尔家族的诅咒,有这种血脉的人,只有两条出路,一是血厥而死。”阿苏勒说着,顿了顿,仿佛在斟酌接下来要如何说。


“另一条出路呢?”


“另一条,便是爆发狂血,激发自己的身体潜能。”


“那不是挺好的,你这么弱,爆发了狂血,以后出去打架我就不会担心了——”


“羽然,狂血之所以叫狂血,是因为它激发潜能的同时,还会让人变成嗜血的杀人工具。雷碧城救我,就是希望得到我的狂血,让我为辰月所用。”


阿苏勒打断羽然的话,沉重的语调让羽然顿时觉得心下像是坠了块石头。


石头又大又沉,让她才稍显轻快的心坠到了底。


“我之前说过,要得到辰月的帮助,一定会有代价,我不想得到这样的帮助,”阿苏勒说的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如果我需要不断靠他人的性命续命,如果我会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那我宁愿死在三个月后。”


“......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还有可以让你的狂血不爆发的法子,一定......”


羽然喃喃着。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塞了一团理不清的麻绳,越想搞清楚,就越是结成死疙瘩。


“羽然......”


“等等,我知道了!”羽然一拍脑门,语速飞快,“你记得吧,你刚来南淮的时候,吐血晕了过去,还倒在我身上,是姑姑把你治好的!没错,是姑姑,我们再去找姑姑,说不定她知道怎么救你!”


难道梦中的那个场景就来自三个月之后?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阿苏勒不会就这么......


“国师也只不过是暂时的压制了我的病情,没有其他办法的。”阿苏勒苦笑着摇头。


“......可如果你......我怎么办?”一想到阿苏勒不久之后就会永远消失,羽然不禁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如果阿苏勒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是我不好,不该因为怕你担心就将这事儿瞒着你的。没事的,原先那份休书被你撕了,等我帮完皇帝陛下,回南淮就再写一份给你,等姬野——”


“我不要什么休书!以前不要,以后也不要!”羽然大叫一声,从石阶上站起来,站的太急,眼前有些发黑,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阿苏勒赶忙也站起身扶住她。


“羽然,我想了想,休书总该是要有的,即使姬野知道实情不在意,你我和离以后,有了休书你和他成婚才更名正言顺些。”


羽然满脑子都是如果阿苏勒真的死了的仓惶,可阿苏勒却在跟她说什么姬野和休书?!难道他以为,她是因为这个才担忧他的性命的吗?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看着阿苏勒的脸,那张脸上挂着笑,写满了谦和、关心,还有释然。


羽然再次害怕起来。


自从梦中醒来,她时常感到担忧和害怕。


她担忧阿苏勒的身体,她害怕他一个人在天启孤单,她怕梦中的场景重现。


可她却头一次因为他脸上的释然而不安。


是不是她这个世子妃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个救姬野的幌子,所以才对自己的生死不甚在意,毫不犹豫地烧掉了密卷。因为他确信,她羽然今后的生活中,即使没有他阿苏勒,也可以好好的?


“你知道吗,刚来天启的时候,我特别想你和姬野,想念我们三个人一起的日子。所以我就一个人跑到酒馆去,因为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你们,就想象着你们仍在我身边,倒了三杯酒,是不是挺傻的?”


阿苏勒似乎没有察觉羽然心绪的变化,仍然自顾自的说着,还朝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你知道那时候,我说了什么祝酒词吗?我说,祝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因为只要我看见你开心,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事情,也都没有那么糟了。”


“......可是如果你不在了,我怎么还能开心......”


羽然声音微微颤抖,感觉心尖像被人揪着那样疼,泪珠在眼里打着转,转啊转啊,更多的泪珠涌出来,终于盈盈漫出眼眶,顺着两腮滑下来。


“羽然,羽然你怎么哭了?”


阿苏勒声音里透着惊慌,就如同他们新婚夜那般手足无措。这已经是这个爱笑的女孩子第二次在他面前掉眼泪了。


“阿苏勒,我不要你死,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羽然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抽噎着。可她怎么也擦不干那些泪,泪水就像决了堤一般,连绵不断地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地上,尘土被冲开为一个个深色的印子。


她无法忍受今后再也没有一个叫阿苏勒的人陪在自己身边。


月色正明,银辉撒在羽然满是泪珠子的脸上,将她照的水莹莹的,仿佛成了冰晶做的人儿,一碰就会碎。


等到羽然察觉自己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时,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怀抱带着清清冷冷的月麒香味。阿苏勒刚到南淮时,羽然带着他逛街市,曾向他介绍过熏香。他是青阳人,没有熏香的习惯,于是她便随口说这个熏香适合他,却没想到他自此竟真的一直用着。


月麟香的气息包裹着她,将她满心的委屈、担忧、害怕统统接纳了去。


“阿苏勒!”


当初不愿意成婚的是她,为救姬野假意成婚的也是她。


可她现在想反悔了。


她不要什么狗屁休书。她不要阿苏勒死。


她想和他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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